就要活活氣死你-中國新傳說
陳文娟為人心腸好,但性子倔脾氣急躁。三年前,她帶著四千元現金上縣城買洗衣機,半路上遇上了“瓷套詐”,把她氣了個半死。啥叫“瓷套詐”?
那天她騎著電動車去縣城,先是在一個三岔路口與一個老女人擦身過時,老女人故意倒地,訛去了她一百元補償費。離開這里,剛走不遠,又遇上了兩個婦女,一個裝神經病找她討錢,另一個裝好人上前阻止。三人拉扯了好一會,陳文娟才脫身跑了。到了縣城走進超市掏錢時,發現錢包不翼而飛了,口袋里留下的是一小卷衛生紙。超市的管理員說:那些人是一伙的,既是騙子,又是小偷,碰瓷的先探水,裝瘋的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,然后玩“調包”把錢弄走了。
陳文娟覺得騙子太壞了,自己太冤了,一口氣堵在心里沒法出,大病了一場。后來雖說氣慢慢消了,但卻落下了頭疼的毛病。長年都是暈乎乎昏沉沉的,一發作起來,頭腦就漲疼,吃不下飯,睡不著覺,干不了活。為治這頭疼病,跑了許多大醫院,但一直沒有治好。
陳文娟求醫治病幾乎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積蓄,去年兒子周海考取了本省一所大學,家庭經濟變得更加拮據。為供兒子完成四年的學業,在不能干重活的情況下,她不得不去找份輕快的活兒干了。就在這時,她哥哥陳文慶在鎮上開的一家旅社正在招工,陳文娟就去旅社做了一名員工。她上班后,哥哥對她給予了很大的照顧,她每天就是負責整理和打掃大廳、經理辦公室和一樓幾個客房的衛生。工作輕松自由,月薪和其他女員工一樣。
陳文娟對這份工作非常滿意,不過年關邊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麻煩事。有一天,她在打掃整理108客房衛生時,在桌底下撿到了一枚金戒指。這戒指上還嵌著一顆綠寶石,從款式和成色來看,價格不少于五六千元。好心的陳文娟撿到戒指,馬上就交給了前臺劉主管。她要劉主管查查108房當天住了些什么人,好快點把戒指交還給失主,劉主管滿口答應了。
幾天后,陳文娟問劉主管:找到戒指失主沒有?哪知劉主管說:那枚戒指陳經理拿走了。陳文娟就有點疑惑:哥哥為何要拿走那枚戒指?她想問問這事,可陳文慶去南方辦事去了。那天閑著沒事,就給哥哥打了個電話。不料問到戒指時,陳文慶很不高興地說:“我為什么要拿走那枚戒指,你應該清楚,你怎么能做這樣的事呢?”話才說了一半,就把電話掛了。
陳文娟一驚:哥哥說這活是什么意思?聽口音好像懷疑這戒指是我從哪里偷來的。急性子的陳文娟馬上又把電話打了過去,可對方提示無人接聽。
這天陳文娟心里一直無法平靜,她想不明白,哥哥說那半截活是什么意思?為搞清楚這事,第二天清早她又給哥哥打電話,哪料陳文慶的語氣更硬。他只說了一句:“這事我不回答你,你去問劉主管吧!”說完,“咔嗒”一聲電話就掛了。
這天陳文娟早飯也沒吃,就去找了劉主管。劉主管對她說:“陳大姐,我真不好意思把實話告訴你。陳經理說、說你——”“我哥哥他說我什么了?你快說嘛!”陳文娟緊跟著就問。
“陳經理說,你不大適合在這里當員工。”劉主管吞吞吐吐地說,“陳經理他把你辭退了,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。”說完,把工資袋放到了她面前。
“??!我被辭退了?為什么要辭退我?我犯了什么錯?”陳文娟氣得直跳。劉主管趕快勸解道:“陳大姐,你要冷靜點,陳經理說過幾天會給你打電話的。”
陳文娟一氣之下,打起被包就離開了旅社。出門時,對著大門使勁踢了幾腳,還嚷道:“你個破單位,下次請姑奶奶來姑奶奶都不來!”
第二天上午,陳文慶給陳文娟打來了電話,他用一種非常惱怒的語氣說道:“陳文娟,我來問你:你是聽說員工做好事有獎勵,就做出了這種荒唐事吧?”陳文娟搶著問:“我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了?你快說!”
陳文慶哼著鼻子說:“你交給劉主管的那枚戒指,你說是108房客人遺失的,騙鬼去吧!那戒指是我家的。那天我老婆來辦公室找我時放在茶幾上忘記拿走,是你來打掃衛生時拿去的。你,你太缺德了!”
聽到這里,陳文娟對著話筒大聲吼道:“陳文慶,你混蛋!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?你血口噴人,你是存心要把我活活氣死!”陳文慶針鋒相對:“就是要活活氣死你,氣死了也活該,你是自作自受!”陳文娟更加發瘋地罵道;“陳文慶,你不是人!你豬狗都不如!你……”她還在吼著往下罵,對方電話又掛了。她哪里咽得下這口惡氣?因為這戒指明明是她在108客房里撿到的呀,哥哥為什么要誣賴她在辦公室里偷來的呢?他這樣做居心何在?這不是做好事反而惹火燒身了嗎?陳文娟氣不過,電話一摜就要出門,要去找陳文慶老婆論理。
就在這時,從窯場做工回來的丈夫老周把她堵在了門內。老周說:“文娟,你別急著去找陳文慶老婆,你先來好好想想,你是否在哪里得罪過陳文慶?他這樣做是別有用心啊!”
陳文娟淚眼汪汪地搖著頭說:“他當經理,我當員工,我哪里會得罪他喲?”邊說邊捶了捶頭,痛苦地說:“我這不爭氣的頭又隱隱作痛了。”老周馬上給她拿來了頭疼藥。
剛服完藥,家里電話又響了,是兒子周海打來的。周海說舅舅剛才給他打了電話,說了媽媽被辭工的事。舅舅說,發生這樣的事完全是媽媽造成的。幾年前媽媽就偷拿過舅舅家一條金項鏈,出于兄妹情的考慮,他忍了一直沒說,可這回媽媽又從他辦公室里拿走一枚金戒指。周海問媽媽:到底有沒有這回事?陳文娟還沒聽完,就對著電話又跳又嚷:“陳文慶放屁胡扯,他在血口噴人!”周海說:“可舅舅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呀。”陳文娟更加沖動了:“什么?你也懷疑娘做了那事?你——”老周馬上奪過電話對兒子說:“小海,你媽媽頭又疼了,你別信陳文慶的鬼話,你媽媽不知哪里得罪了他,他是故意胡說八道!”
掛了電話后,陳文娟再也無法平靜,頭疼得越來越厲害。老周趕快把她送去了醫院,并辦了住院手續。
下午,陳文娟頭疼剛減輕了點,又出了件雪上加霜的事。老周在走廊上接到一個電話,一進病房,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地對陳文娟說:“這個陳文慶比毒蛇還要毒,他是存心把人往死里逼??!”老婆問道;“難道他又找我什么麻煩來了?”
“陳文慶他……他把我們告了,他要我們賠他項鏈一萬二千元!”
老周話還沒說完,只見陳文娟頭一歪,身子往一邊一倒,老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。可能受的刺激太大,陳文娟突然“哇”地一聲,就大口大口地吐起血來。這一吐竟吐而不止,接二連三地噴出了足有兩大碗黑血!
黃醫生和一個護士飛快地來到了病房,帶來吊瓶、氧氣和一批急救的醫療器具。他們見吐血的陳文娟已處于虛脫昏迷狀態,馬上利索地對她進行了輸液。約摸半個小時后,陳文娟才慢慢地蘇醒了過來。
“阿姨,剛才您吐出了不少黑血,身體很虛弱。”黃醫生說,“今晚掛完兩瓶葡萄糖后好好睡個覺,明后天說不定您的病就慢慢好了。”
還真讓黃醫生說對了,陳文娟第二天一覺醒來,頭竟不疼了,人精神了許多。可能是興奮的緣故,感覺一點病也沒有了,在醫院只住了三天就了出院了。
出院后的陳文娟像換了個人似的,頭不昏,眼不花,能吃能睡。后來連重活也能干了。
一晃寒假到了,從學?;氐郊依锏膬鹤又芎?,知道媽媽的頭疼病徹底好了,一見面就問:“媽,您的病真的好了?”陳文娟喜不自勝地說:“好了,真的好了。”
“媽,您知道您的病是誰幫您治好的嗎?”周海問。
“知道,是醫院的黃醫生呀!”
“黃醫生只給您打了針,真正幫您治好了病的是另外一個人。”
“另外一個人,那是誰?”陳文娟不解地問。
周海不緊不慢地說;“這個人是誰,我暫不告訴您。為感謝這個人,爸爸在酒樓訂了一桌感謝酒。我是來接您過去致謝的,您去了就知道那人是誰了。”說完,周海就拉著媽媽去了酒樓。兩人剛到,后頭來了一輛小車,周海指著車里的人對媽媽說:“治好了您的病的人,就是他!”陳文娟一看是陳文慶,大吃一驚。她病好出院時,聽老周說,陳文慶不知怎么又撤訴了。對此她至今還有點納悶呢。見她發呆,周海用不可置疑的口氣說:“對,是舅舅幫您治好了頭疼病的!”
還沒來得及下車的陳文慶,搶著解釋道:“不是我,不是我。給你治病起關鍵作用的是你的兒子周海!”兩人謙虛地推來推去,陳文娟聽得稀里糊涂,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原來三年前,陳文娟因氣染上了頭疼病。名醫華佗說:人都有喜、怒、哀、思、怨、恐、驚七情,七情受到過份的刺激,就會導致人體內分泌失常,產生疾病。在因怒致病的患者中,有極個別的病人,只能用以“怒”治“怒”的“情志療法”,才能徹底治斷病根,陳文娟就屬于這種病例。
陳文娟的兒子周海是在省城醫學院讀書的大學生,學了華佗的“情志療法”,想到了媽媽的病久治不愈,就想用“情志療法”給媽媽治治看,于是就和舅舅一起設計了“丟戒指”、“辭工”、“告發”一套完整的治療方案,由舅舅具體實施,連劉主管和老周都摻和進去了。
沒想到的是,這個“情志療法”還真的從根上治好了陳文娟的頭疼頑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