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熱讀] 夢里故鄉-熱讀
螢火蟲
螢火蟲曾經給我們兒時寂寞而又歡快的鄉村生活帶來無限的遐想。
在我的家鄉,各家門前都有或大或小的土場子,用來晾曬小麥、稻谷。夏夜,人們坐在土場子邊納涼,邊干手工邊聊天,而最吸引孩子們的是那忽明忽暗、忽遠忽近的螢火蟲。我們常放下手中的活兒,追著螢火蟲滿院場跑。有時抓著了,輕輕地籠在手里,探究它怎么發光,又生怕弄傷了它。
大人們嚇唬我們說:“螢火蟲是鬼火蟲,不能捉。你們看,遠處的墳場里是不是螢火蟲最多?”我們盯著墳場,看到那里的確有磷火的微光明滅閃爍,就不敢捉螢火蟲了。然而,過不了多久,就故態復萌,又偷偷追逐起翩然飛舞的螢火蟲了。
上學后,學到“囊螢照讀”的典故,深為車胤的刻苦精神感動,也禁不住感嘆世間生命的神奇與美妙。
一別故鄉多年,偶爾回家納涼,遠處墳場的磷火依舊若隱若現,身邊的螢火蟲卻越來越少了。我常想,沒有了螢火蟲的故鄉,還是心中的故鄉嗎?
柿子樹
家鄉的房前屋后或丘陵坡地邊,都有柿子樹的身影。
春雨過后,柿子樹枝開始吐綠。沒過多久,柿子樹葉你擠我擁,張望著村莊、田野。不經意間,柿子花綴滿枝頭。夏天,柿子樹葉掩映著或大或小的柿子,在烈日下相伴而生。路過的人們,都時常抬頭看柿子結的多少。等到柿子大過雞蛋,孩子們就開始琢磨著偷摘。這是鄉村孩子童年的樂事之一。柿子沒熟,所以要背著大人們偷偷進行。一般是周末割牛草或打豬草時,到遠離村莊的坡邊,找離柿子樹近而草又多的地方,邊割草邊觀看周圍,等待草割得快裝不下背簍,就順便偷摘一些青柿子。有的樹不大,柿子壓得樹枝快挨著地了,伸手就可摘到。更多的則是樹大枝高,只能爬上樹摘十多個扔下來,然后溜下樹裝進背簍,再裝好草迅速離開。這種青柿子很澀,不能直接吃,就塞進稻田或池塘的淤泥中,一周后再取出來,清洗干凈削皮吃。這也“漿柿子”。漿好的青柿子又脆又甜,爽口開胃。
等到深秋,火紅的柿子綴滿枝頭,成為一道亮麗的鄉村景觀。房前屋后一樹紅紅的柿子,惹得小鳥經常光顧。主人家就扎一個草人蹲在枝丫間,嚇唬饞嘴的小鳥,而丘陵上山坡邊的柿子樹,大多任其自然。
故鄉的柿子樹,一直搖曳在我的夢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