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念我那心蕊綻放的十八歲-文苑
那一年,她十八歲,我也十八歲。
那一年,我與她隔了兩張桌子,像隔了一灣海峽。
她喜歡笑,我喜歡看她笑。這種美好的感情一直持續到畢業。
還記得嗎?畢業那天,風很清,云很白,一個男孩拿著一把木吉他,緊張地扣著弦,把《十七歲那年的雨季》輕輕唱給你聽。忽爾,你笑了,因為我擅自把歌詞中的“十七歲”改編成了“十八歲”唱出來。一朵潔白的心蕊,在那一刻,自我心中,悄悄綻放了。
那天之后,我往北,你朝南,我們各自踏上了求學之路。我想體驗北方城市的粗獷,為我的木吉他注入搖滾的元素;你想領略南方水鄉的潤澤,想去油紙傘盛開的雨巷追尋水墨畫一般的繾綣情懷。
我們被迫站在了一條大河的兩岸,彼此相視,似是要笑,又笑不出。
我在北方的曠野里吶喊,直到嘶吼出人生的第一張專輯;而你,盡情吸吮著江南的詩情畫意,出落得越發楚楚動人……
一切在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。美麗的你,早已拋開了十八歲那年薄如輕紗的思念,將一顆玲瓏心款款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。
世味年來薄似紗,目極天涯不見她。
又是一年,我三十八歲,她也三十八歲。這么多年,陪伴我的只有一把木吉他,她卻早已有了一個家庭、一個兒子。那天,我們在故鄉的街口偶遇,我提出請她喝茶。茶葉在沸騰的水中翻滾著,幾多沉浮。
你這些年還好嗎?這些年我很累。這些年你幸福嗎?這些年我總是一個人醉……
那天異常寂靜,我們似乎什么都說不出來。她低頭望著茶盞,我凝神望著她。窗外滴滴答答傳來雨聲。云,哭了。
這一刻,我才真正地告別了我的十八歲,轉而飲盡了那杯微苦的清茶……
青春再見。愿你好,祝我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