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敬明與他的成功強迫癥-勵志人物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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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歲那年,郭敬明立下了人生的第一份遺囑。其實不過是坐飛機時遇到幾次氣流,他突然想:假如有一天我消失了,一切都會亂套。所以,要安排“一個完美的方案”,讓家人、公司、朋友和簽約的作家“都可以過得和現在一樣”。
那是2011年,他第三次成為中國作家富豪榜首富,于中國青春文學出版市場上占據約75%的份額。兩年后他還是作家榜首富、暢銷榜冠軍。
現在的郭敬明又多了一個頭銜:電影導演。
他的人生以18歲為分水嶺,一個平凡怯懦、家境平庸的小鎮少年與后來精明世故、揮金如土的城市名流被蠻橫地阻隔開來。過去十年,“郭敬明”成了一個文化符號,只要印上他名字的出版物銷量能比同類高出十倍。可與此同時,他也得承受興盛的言語暴力。天涯論壇嘲諷名人的金烏鴉獎為他而設,抄襲案讓每個人都有了可以審判他的錯覺,各種嘲笑他身高的段子層出不窮。
但這只是促使他強悍地、近乎是報復性地實踐著自己的人生目標——“我要成功。”隔在小鎮少年和城市名流間的那條鴻溝有多么遙遠深邃,他就打算跑得多快、跳得多高,勢必要將阻擋他的力量全部拋在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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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歲時他迷戀上海,他寫,“燃亮整個上海的燈火,就是一艘華麗的郵輪”。
可上海并不總是溫情脈脈,后來媽媽去上海看上大學的他,母子倆搭地鐵外出。第一次坐地鐵的母親不會刷卡過旋桿,先進去了的他站在里面發急,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,幫了他們。他剛想開口說“謝謝”,卻聽見對方低聲地說了句“冊那,戇色特了”(×你媽,笨死了),留下目瞪口呆的他,還有聽不懂上海話而一直對他點頭感謝的媽媽。
“那一瞬間我握緊了拳頭。可是卻任何事情都不能做,因為不想讓我媽媽體會到這種羞辱。只剩下聽懂了這句話的我,站在原地氣得一直發抖。”
家境平凡的他也從那時起開始領悟到金錢的重要性。他喜歡喝學校賣的珍珠奶茶,卻不能每天都喝,否則就沒錢買鞋子了。
學習影視編導的他一入校就被要求買一臺照相機、一臺DV和一臺高配置的電腦。他猶豫了一星期。才撥通家里的電話。小聲地告訴媽媽。過了足足一個月,他才收到家里寄來的錢。一直到今天,他都沒有問過媽媽,那筆錢到底怎么來的。
所以,后來他說:“我瘋狂地買各種奢侈品,帶著一種快意的恨在買。”大概也就是從那時開始,他形成了后來的世界觀——成王敗寇,勝者為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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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島》工作室時期,是一群年輕人一起審稿、看電影、唱歌、玩游戲,一起打打鬧鬧的時期。后來,郭敬明休了學,專心投入在職業出版人的角色上。他開始認真思考重新構建公司的管理制度,公司轉型的那兩年是他至今為止“最痛苦的時間”。
他將極大的熱情傾注在公司上,阿亮和痕痕是最世文化的兩位副總。痕痕負責管理簽約作家,阿亮負責公司運營,但所有的重要事務均需要郭敬明點頭同意。有些稿子他看過后,還會自己加投稿者的QQ,商量修改。
不僅是工作領域,他也希望杜絕生活中一切的未知。如果廁所里沒紙,他會“發大飆”;如果有人敢在生日當天給他個驚喜,這對他來說只是驚嚇,“你要送我什么禮物一定要提前告訴我,最好顏色款式都能我自己挑選,要不然我一定不喜歡。”
《小時代》男主角有個怪癖,不能容忍電話響起三聲后還沒人接聽,這其實就是郭敬明。公司每個人都特設了一個來電鈴聲,從警報聲到消防車都有,甚至有人是嬰兒大哭。他甚至會在凌晨三點突然打電話叫醒下屬商談公事,渾然不知時間已晚。
創業九年,身家過億,他從未休過一個完整的假期。僅有的幾次出國游玩,他都要帶上一批旗下作家,出版游記。
他的版圖并不止于出版物,拍攝《小時代》是他邁向自己商業帝國的第一步。影視和游戲開發和周邊制作,都在他的商業計劃里,他豪言“要打通產業鏈,規劃里還有很多板塊,像打游戲一樣一個個解鎖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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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敬明有些偏執地希望自己能夠永遠做時代的弄潮兒。
2007年,他參加一檔財經類節目,沒聽懂主持人提出的問題,那種面紅耳赤的感覺讓他從此患上了強迫癥,他不能容許自己有任何完全不知道的事情。
每個月他要買幾十本雜志和書,從財經、時尚、娛樂、家居裝潢到文學,什么都看。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別人無論提到什么話題時,他都能及時發表見解,而這種感覺也讓他特別享受。
這些年,他的棱角也被漸漸磨平。現在忙起來他也會抱著十塊錢一份的盒飯埋頭猛吃。每年身邊人過生日,都會收到他精心準備的大禮。下屬都覺得,他比以前平和多了。
一天工作18小時后,他仍然要擠出時間參加某位娛樂圈人士的生日Party。痕痕心疼他。勸他休息,他笑笑,“要搞關系,我能不去嗎?”
18歲那年,他從西南邊陲的小鎮出發,帶著簡單的行李出發去上海念大學。像每一個不名一文的少年一樣充滿對城市和未來的幻想。如今,30歲的郭敬明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上海話,身份證上印著“上海市靜安區”,他的父母坐上了凱迪拉克和奔馳。
2023年,他對18歲的自己說:“你的決定是對的,相信自己,你做得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