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打來電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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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，月光傾瀉下來，就更睡不著了。自母親打來電話后，便思忖著母親每個語調和字眼。其大意是關心我，說些鼓勵我學習的話。母親的電話像是習慣，隔幾天便打一次，有時候遲了一些，我到掛念起來，嘀咕著：怎么還不來，怎么還不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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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心地善良，關心他人。尤其關注我的情況，我在學校里的事，她也都了如指掌。又使我感到我就是那調皮的小猴子，怎么也飛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。可是一次回家，由于事先沒有告訴母親，我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，母親見到我，先是詫異，而后便笑著責怪我起來：“怎么也沒給我打個電話，我好去接你。”而這時，我也笑著不語，只聽母親的責怪，心里卻甜甜的，溫暖了起來。記得一次給母親打電話，叫她去接我。她無論多忙，總是驚喜地說：“好，我馬上去車站接你”在車站那孩子般歡喜地笑臉，我至今還依稀記得。接著她便問我學校里的事，我說，她聽，就像一個學生在聽老師講課似的，認真的，生怕遺漏了什么。每當回憶起這段往事，總是冷笑著，感嘆著世事常變。小時候，我也是這樣，認真的，歪著小腦瓜，在月下，聽母親講“嫦娥奔月”的故事。以及如“牛郎織女”“女媧補天”等各種感人的神話傳說。我也深深沉浸其中，我也為以后的夢想開拓了一條大道，翻開了第一頁。這時母親聽著，沉思著，仿佛默默地分擔著我的憂愁。又說了些學校里的事。母親也不在沉默，打開了話匣子：“我這些日子也沒什么事做，在車站，看見你曾經的同學了，她們放假了，會在家里呆很長時間呢!聽她媽媽講，她都回來五六次了。還有鄰居家的小胖子，一個學期也不回來一次，他媽媽常常念叨他------”母親突然有意識地不說了，問我：“你吃飯了沒有，瞧我這記性，只顧說話了連飯也沒做，人老了。”“我吃過了，不必準備了，你歇息吧”我喊。“沒事兒，幾十年了快著呢；旅途累，你先歇一歇。”母親笑呵呵的，走著向廚房去了，母親蹣跚著，動作也不如年輕時靈便了。飄拂的頭發中，已有了一縷白絲，在頭發中，分外鮮明。如一條條沉重的鞭子，抽打著一顆愧疚的心。

我對著母親的背影，感覺那背影越來越大，壓得我沉沉的，不敢正視。幾十年了，母親含辛茹苦的照顧著我，照顧著這個家。歲月的刻刀，在母親的額頭上，細細描畫，刻出了一條條皺紋，都是無怨無悔的勞累的印痕。而我們呢？又為父母做過什么，當母親電話里，因天氣涼要我沒多加衣服時，在生活的不如意，母親鼓勵我們時。我們有誰想過，在電話里對母親說一聲：“天氣涼了，多加些衣服吧！”這時，廚房里的母親，端著飯菜走了出來，望著那絲絲熱氣撲在臉上，只覺得這是最偉大的瞬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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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校的假期一晃而過，客車緩緩開動時，看著窗外的母親揚著手，高聲喊：“記得打電話，不要忘了！”母親的囑咐，像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期望，我在車里，心隱隱的痛，輕輕地說：“我會的。”可一來到學校，在同學的歡聲笑語中，便都忘了。

相反是母親，電話常常打來，像是已成了習慣。而我，似乎也成了坦然，一種讓人痛心的坦然…